没有人能够成为别人故事里的英雄,
我所能做的,
只是陪着你慢慢睡着。

                                                   —— By 大野智








有的人风风火火地闯进别人的生活里,带着臣服一切的自信和招摇。当你好不容易从一惊一乍地慌忙躲避换到终于下定决心来完全接纳,却忽然收到了就此别过不送不送的逐客令。


也有人,在你意识到之前他早就已经在那里了。甚至忘却了原本就不太深刻的相识机缘,也算不清无声流过的那些平稳时光。只是在每次回头的时候,都有他摊平手掌的宽厚笑容。




松本润不明白那天晚上大野智莫明其妙地关掉电视是因为发觉了自己负面的情绪波动,或者如他所言只是累了想睡而已。 
也搞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让大野智睡进卧室里,借给他眼罩和睡衣,还帮他把因为过长而差点绊到的裤腿向上折了一折。
甚至忘记了要去怀疑对于这个原本只是来洗一个澡的人,为什么竟然会毫无异议地包容他在自己个人空间里的一颦一笑。



大野智看到松本润卧室里那片樱花色的天空时,眼中闪过那种或许可以叫做动容的亮光,松本润看不懂。
 


为什么,这幅画会在你这里的?
先说好,你喜欢我也不会给你。

 


以几乎相同的角度和神情仰望着端正地挂在墙壁上的那幅油画的两个人,同时出口的话语,谁也没有听清谁。
大野智回过头看了看旁边一副坚决捍卫领土架势的松本润,有一点莫名。



二宫……和也……
松本润之前在看财经频道的时候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咬出来的几个字,和夏末画展上町田慎吾给他的那张名片上的人有相同的名字。
这是不是就是这幅画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大野智非常想知道松本润对于这幅画的看法,可是同时又畏惧着自己印射在上面的心绪会就这样被赤裸裸地揭开,无处躲藏。另一方面,如果松本润像其他附庸风雅的人那样做出嗤之以鼻的评价。那么纵使是大野智,也没有自信可以继续维持着不变的笑容自这个房间从容退场。



终究只能不痛不痒地说,不就普通而已嘛。
勉强到连大野智自己都觉得欲盖弥彰。
原本以为只要这样随便打发过去就好,意料之外,松本润突然抬起手一边朝大野智头上招呼过去一边口气很臭地说,“不懂就不要乱说,这是我最喜欢的画。”



大野智条件反射地捂着被打得很疼的后脑勺,嘴角却不可遏制地加深着细小的弧度。
这个人果然很厉害。如果是自己,听到别人先说了普通而已这种评价之后就算心里再怎么喜欢大概最多也只是笑着附和两句吧。
大野智有点钦佩地看着完全专注在画上的松本润,无论如何也想要让对方此刻梦幻般的表情一直维持在那里。



这个,是我画的唷。
如果一脸得意地这么说的话,只会让他头上再多挨那么一下而已吧。
所以,还是算了。

 



太多年以来都习惯于一个人生活,客厅里时不时晃动着另一个人影虽然说并不讨厌,可是还是忍不住会觉得有一点点碍手碍脚;更不用这个体积不小的‘人影’此刻还躺在自己的枕头边上了。



大野智已经很久都没有动静,松本润瞪大眼睛看着黑暗中隐约可见的模糊轮廓,变得比平时更难睡着。有一点焦躁,想过和以前一样披一件衣服去书房看书,可是又不甘心独独只有自己翻来覆去没有办法睡觉。



“你睡着了吗?”

松本润撑起上半身,对着大野智勉强露在被子外边的小半个脑袋压低了声音试探性地问。
得到的回答却是肚子开始很没有形象地高唱空城计。

“喂,快给我起来。”

松本润有点尴尬地捂住肚子,可是转念一想根本就没有人听到嘛。
下一个动作竟然是伸出手开始拍打旁边那个裹得跟糯米团子似的不明物体。总之怎么看,也绝对不像是一个有礼貌有风度有教养的房东会对熟睡中的房客所做的举动。



窝在被子里的大野智下意识地往里面更缩了缩,好像是回答又好像不是似地从被子底下传出轻轻的咕哝声。



“起来啦起来啦。”

原本只是随便带着点恶作剧的味道,也并不是非要把大野智吵起来。可是看到对方富士山崩于前照睡不误的架势,松本润的好胜心在微妙的地方受到了挑战。
随着细微的开关声响,头顶上的壁灯撒下橘红色的柔光。


“嗯?”

单手巴着被子沿露出半个脸,大野智迷迷糊糊地掀动了下眼皮,还来不及看清楚面前的人影就又转过头去睡了。


“我睡不着啊。”

根本也没有人问他,松本润自说自话地和自己生着闷气。扳过大野智的脸,理所当然地又重复了一遍,“我睡不着你也不准睡。”

 


静默的三秒。


差点想要放弃卧室领地投奔厨房弄一点东西来吃,位于大野智忽然坐起身的运动轨道上的松本润被结结实实地撞到发晕。



“痛痛痛痛痛死啦。你干什么?”

拼命揉着被撞到的眉角,松本润痛到眼睛开始毫无意识地冒水花。
也因为模糊的视野,错过了大野智坐起身后第一个恍然若失的表情。

 


是谁总是不肯睡午觉;是谁每次都捏着他的鼻子吵他起来;是谁硬挤过来环住他脖子吵着闹着要出去。
是谁,勾过他的小指。
是谁,和他约好。

 


Ne,小智。我没睡着之前你不可以偷偷睡哦!』

 


Matsumoto Jun。”

第一次连名带姓的称呼,让前一刻还忍不住抱怨连连的松本润顿时忘记了语言。


“你……你叫我?”

习惯了不合时宜的亲昵称呼,忽然拉开的距离让人无所适从。


“你的
Jun是怎样写的啊?”

没有焦距的表情变成一种迟钝的疼痛。



“……这样写。”

松本润坐在床上看着不知道在看向哪里的大野智好一会,他脸上交替而过的那些孤单迷惑和怀念的表情令他看上去很陌生。


松本润移动放在眉梢忘记拿下来的手,把大野智的右手握在自己左手里。


食指,轻轻地在大野智的手心里写了一个‘润’字。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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